Dream Invas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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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vasion】Chapter 02

文/伞句

CP:米英

原作:A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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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2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他哥哥的葬礼上。

那天是难得的好天气。阳光温暖得让人无法将其和葬礼这种东西联系在一起。

 

一群人从头到脚穿着黑色围在墓园里,埋头听着墓碑旁神父的悼词。

四周不时响起树叶摩擦的沙沙声,这才让我反应过来原来是刮着微风的。

 

我低着头,和身旁所有人一样作出一脸哀伤的模样,但事实上我对这场葬礼并没有什么概念。

今天在此长眠的人我只见过几面,我甚至已经忘了他长什么样。他和我家的血缘关系要绕好几个圈才能搞清楚。总之,如果不是扣上“亲戚”两个字,这个人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这么想着,我抬头偷瞄了一眼墓碑。

从上面那条横线左右连接着的年月可以知道,我的这位亲戚只在这世上度过了短短的二十几年。真是英年早逝。

 

大概是因为发现他与我年龄相仿的原因,此时我心中突然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惋惜。

 

我就是在这时,看到了他。

 

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两手交叉在身前,微微低头站在墓碑旁,一脸平静。

阳光打在他好看的金发上,折射出漂亮的光线。

 

他抬起手轻轻推了推眼镜———期间白色衬衣的衣袖从黑色袖管下微微露出来半截。

 

整个葬礼自始至终,他都一脸平静地站立着,眼神淡然仿佛埋葬的人与他毫不相关。

 

也许他和兄长的关系并不好。

这样的想法几乎是下意识就从我脑内跳了出来。

 

不过好坏与否也和我没关系,我对别人的家事并不感兴趣。刨根问底让人恶心,就算是在自己的思想里我也不允许。

 

葬礼没多久便结束,人们纷纷离开。我跟在父母身后一同往家的方向走去。而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将手伸进衣服口袋,发现里面竟然空了。我一下顿了脚步。

 

“怎么了?”母亲先察觉到,于是转过头问。

“啊……我,有东西丢了,大概是落在墓园里了,我回去找找。”

说完我便转身快步朝墓园走去。

 

风依然时不时的吹过,今天果真是个好天气。

这样的天气就应该在海边晒晒太阳或是在自家院子里除除草,而不是参加一个葬礼还丢了东西。

 

我叹口气,小跑几步,转个弯回到了刚才的地方。

然后,在被头顶大树枝桠切割的阳光下,我又看到了他。

 

他站在墓碑前,背对着我。

我没想到有人会像我一样折回来,于是一下愣在那里,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我注意到他的右手似乎是按在脸上,而垂下的左手死死捏成了拳。

这样的动作让我不禁想到他可能是在哭。

这么一想,我更不敢轻易打扰他了。

于是场面一下变得十分尴尬。我转过身,打算走到树后等他离开再上前寻找,而就在这时,他开口了。

 

“你在找这个?”

 

我被吓一跳,然后慢慢转过头看着他。

他依然站在那里背对着我。但和刚才不同的是,此刻他将放在身子前的右手往后退举到了半空中,一条长长的链子垂在他握紧的五指下,微微摇晃着。

 

我愣了愣,最终慢慢向前走去。

他在我离他几步之遥时转过了身,我这才完全看清他的脸。

 

在第一眼看到他时我就觉得,那大概是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的面孔。这样莫名其妙的想法几乎是反射性地出现在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他的脸轮廓分明,但还是能隐约看出一丝稚气。想想他的兄长和我年龄相仿,那他应该也就十七八九岁,顶多二十出头。

高高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半框眼镜,而在那镜片后是一双能装下太阳般的湛蓝双眸。

不得不说他的眼睛很漂亮。

 

他将表链递给我,笑了笑说:“怀表?”

听来是问句他却在词尾降了声调。

“嗯,怀表。”我接过来放进口袋里,木讷地点点头。不知为何他此时这个笑容让我有些紧张。

 

“哈哈。”他轻轻地笑了。他的笑声很好听,有种他这个年龄段的大男孩特有的阳光和爽朗。但我总觉得他此时多少有些克制。

他将空出的右手插进裤兜里,继续笑着对我说:“现在还会有人用怀表吗?”

好吧我听出了他的讽刺。

我下意识的抿抿嘴,答道:“你眼前不就是咯。”

 

“哈哈。”他又笑了。这次边笑边转过了头。

 

刚见到他时产生的紧张和拘束感此刻慢慢融化在了他的笑容里。

我思考着接下来该说什么好,然后我又看见了面前近在咫尺的墓碑。我抬眼望了望他的脸,发现他刚才的笑容已经消失。此刻他的眼神也就这样停在墓碑上,表情看不出悲喜。

 

“他……”我忽然鬼使神差地开口,连我自己都被吓一跳,但我却没停下来。

“我是说……你哥哥,他是,怎么——”想了想,我把“死”改成了“去世的”。

 

他微微翘了翘嘴角———我想这是他的习惯,在跟别人说话前准备好微笑,然后说:“嗯……生病,癌症。挺严重来着,最后还是没撑过来。不过其实我们一家人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啦,医生也说过很多……所以,变成今天这样也并没有那么让人不能接受。”

他说得风轻云淡,脸上还带着淡淡的微笑。我不确定他是真的释怀了还是在强装无谓。

 

我点点头,接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们就这样隔着一段距离站着,一起望着墓碑。不同的是,对于他来说,那里埋葬着的是和他度过将近二十年光阴的人,而对我来说却更像是个陌生人。

 

正当我准备打个招呼就离开时,他忽然把头转向我,笑着说:“虽然说是远房亲戚,但其实你和我家也没有那么熟。像今天这样来参加葬礼就和参加一个陌生人的葬礼感觉差不多,挺烦的对吧。”

被说中了心中所想,我浑身打了个激灵,刚准备迈步的脚一下冻住了。

我抬头看向他,努力保持平静地说道:“不不,这倒不会……怎么说,好歹也是亲戚……”

况且我确实也没有觉得“烦”。

 

他哈哈笑了几声,接着说:“不用这么紧张啦,我没有生气。嗯,很多人应该都是这么想的吧……今天来的好多人都是生面孔,我都没怎么见过。而且你知道吗,我哥他啊,生前也不是那么招人喜欢的类型,从朋友到亲戚多少都得罪过一些,所以我最开始觉得就算一个人都不来参加葬礼也正常。啊,或者说,那样更好,因为……”他的语气越来越淡,声音也小了下去,“他应该会更喜欢那样……”

 

我注意到他垂了垂眼皮,似乎是在回忆什么事。然后他随即恢复到刚才那副笑容继续说:“不过你知道,人嘛,再怎么讨厌一个人葬礼这种事总还是要来参加的。无论是来忏悔还是来偷乐,反正客套着总应该来一趟。”

 

他说得这么直白,让人听着有些心惊。

不过倒也是实话,我在心中这么默认到。

 

“所以啦,好多人我今天都是第一次见,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不过我想他们也不知道我和我哥的名字啦。”

我只能点点头。毕竟我就算是其中一个。

 

“所以,”他忽然转过身,笑着看向我,“我叫阿尔弗雷德,你呢,不知名的怀表先生?”

我愣了愣,心里腾起几丝复杂的情绪。最后我还是笑着回道:“亚瑟,亚瑟·柯克兰。”

“嗯……亚——瑟——”他将眼神转向左上方,带着一副若有所思的笑容念着我的名字。

很少有人会把我的名字拖长了音调来念,所以此刻被一个陌生人这样做让我多少有些不自在。

 

“好吧,亚瑟!”他视线回到我脸上,绽开一个笑容说:“一起去喝杯茶吧。”

“什么?”

我一下皱了眉。

这人的思维也太跳跃了吧。

有几个正常人会在墓园里邀请一个在自己兄长的葬礼上第一次见到面并且说话还没超过十句的人去喝下午茶?

这实在是太怪异了。

就算去喝茶,我们能聊什么?除了他的兄长是我们唯一的交集———况且这交集还有些勉强,我们还能说什么吗?我们刚见面不到十分钟,对彼此完全不了解。最重要的是他刚送走自己的哥哥,这种情况下他要邀我去喝茶?

 

“呃……我,这个,有点……我是说……”我费力思索着要怎么用词才能以最委婉的方式拒绝他,而不要伤到一颗刚失去亲人的心。

 

而他却用十分简单的一句话抹杀了我所有言词。

“看在我帮你捡到了表链的份上。”

 

二十分钟后,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人坐在了附近一家咖啡店里。这画面想必极其怪异。

他点了冰可乐,我点了红茶和起司蛋糕。

两个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不可思议的是,和他谈话意外的让人很轻松。

我向来不喜欢对陌生人说太多关于自己的事,但面对他的时候,心中竟并没有多少芥蒂。

最后我们居然在咖啡馆坐了两个小时之久。

 

离开时他站在店门口对我说:“谢谢你啦,亚瑟。”

我有些没反应过来,问:“谢我……什么?”

“谢谢你愿意陪我来喝茶啊。”

“你喝的是可乐吧……”

“哈哈还不都一样嘛!”

我点点头,但心中却想可乐和茶怎么可能一样。

 

“嗯,那么再见啦。”他伸出大拇指和食指做成一个大大的勾,朝我点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开了。

我愣在原地,嘴里的告别迟迟没能送出。我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产生那样的心情。

 

 

而在很多年后的某天,一个有着和那天同样阳光的好天气里,我忽然想起他在墓地里邀请我喝茶的那一幕。我这才突然明白,自己那时之所以答应他并不是因为那句话。而是因为他当时的笑容太过耀眼,让我怎么也无法拒绝。

或者准确来说,是那笑容让人太想靠近与捕捉,因此自己便不由自主跟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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