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eam Invasion

文/伞句

CP：米英

原作：A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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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1

 

夹在书里的银杏还是没能熬过十二月。

 

翻开书页时，水分早已走透的那抹枯黄就这样滑了出来，坠毁般朝地板俯冲而去，最后落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纸张间残留着一些细小的黄色碎渣，让人看了心烦。

我握住书的两侧将它立起，用书脊底部轻轻敲打桌面，那黄色的粉末才好歹落出来些。但还是没落干净。

 

“啧。”

我两手微微用力，加大了书页间的夹角，然后将书凑到鼻子下，轻轻吐气，最后的一点碎叶才终于被吹掉了。

很好。

 

我合上书，将它放回了书架。

 

外面还在下雪。

时大时小的风将雪花吹得方向不定。一把把细密如网织的白色不停打在窗上，拼命想要靠近。

不知为何，那白色突然抓住了我的视线。眼神黏在上面，怎么也移不开了。

 

我就这样站在书架前，保持着转过头的姿势一动不动。

看起来大概很傻。

 

雪持续不断地往玻璃上冲。

这景象在我眼里慢慢放大、变得越来越近。我知道这是瞳孔正在收缩的表现。

 

我就这样呆站了不知道多久。

最后我看着那大片大片碰到玻璃窗就消失的雪，苦笑着说：“你就是进来了……又能怎样呢。”

 

再怎么拼命想要靠近，你所期望的，也不是你能承受的。

 

如同悬浮在宇宙之中。就算再渴望太阳，但一旦接近就万劫不复。

那份光和热，怎么可能承受得了。还来不及触碰就融化，终究什么都不会剩。

只因耀眼便憧憬、因温暖而渴求，这本身就是错误的。有些事到底是需要资格的，而我并没有那种资格。

 

我走到窗边，慢慢抬手扣住窗锁。

 

是的，就和这雪一样，光是靠近就已经竭尽全力，如果真让它进来……

 

我轻轻打开锁，一把推开了窗户。

一股醒鼻的风顿时拍到脸上，然后以惊人的速度渗透皮肤和血液。全身上下迅速结起了一层薄薄的冰冷感。

刚才还一片死寂的屋子此刻灌进了风的呼啸声，时大时小，像个情绪不稳定的精神病人在咆哮。

大片大片的雪终于如愿以偿地进来了。

我看着它们慢慢飘到地毯上，然后融化。或者是还没来得及落地就在半空中消失。

什么都留不下。

 

光是靠近就已经竭尽全力了，如果真让它进来，不更是自取灭亡吗。

 

 

我转身走到桌前，端起早已凉透的红茶喝了一口。

甘涩的味道因冰冷扩散得更加彻底，舌头一片发苦。一些茶末跟着进到了嘴里，这让我想到了刚才的银杏。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茶杯，杯中的液体让我恶心。仿佛这里面装的不是红茶而是下水道的脏水，令人作呕。

但我却怎么也放不下杯子，只是一口又一口贪婪地喝着。

那透骨的冰凉就从胃里扩散开，渗进血管，再流向四肢。

 

 

那之后，直到晚上我也依然没有关上窗户，因此到半夜时整个屋子已经冷得不像话。

我抱了一条毛毯扔在沙发上，躺下后胡乱裹着身子。最后就这样在不停向我飘来却始终无法触及我的大雪里睡去了。